伊朗反头巾运动越烧越烈,无数女性散发抗议,连明星都被抓了?

上个月,伊朗女孩玛莎·阿米尼(Mahsa Amini)因为没戴头巾,被道德警察拘留后死亡,此事引发伊朗的“反头巾抗议运动”。

(玛莎·阿米尼)

到现在,抗议还在继续,女性愤怒的呼喊响遍整个国家……

伊朗各大城市都出现抗议集会,政府派出的安全部队和他们爆发严重冲突。据国际特赦组织统计,大约有60人在抗议中死亡,1500人被捕。

总部位于挪威的伊朗人权组织发声明说,各地死亡人数有133人,仅在东部城市扎黑丹就有40人在冲突中死去。

抗议者的死亡如烈火浇油,让人们的怒火变得更加猛烈,
比如16岁女孩妮卡·沙卡拉米(Nika Shakarami)之死。

(妮卡·沙卡拉米)

9月20日,妮卡的德黑兰抗议集会上失踪,全家人找了一周,才在拘留中心的太平间发现她的尸体。

她的骨盆、头部、手臂和腿存在多处骨折,家里人怀疑她是被安全部队打死的,政府说她是自己摔死的。

因为找不到证据,家人们只好把妮卡运回家乡安葬,同时承诺政府不举办葬礼。
谁知道,为了阻止人们进行二次尸检,安全部队偷偷把她的尸体运走,埋到其他村子里。

(妮卡的墓地)

这离谱的操作让人们气疯了,数百名抗议者涌到妮卡家乡的墓地,高喊“独裁者去死”。

这起事件在网上曝光后,妮卡的名字也成为抗议运动的口号,要为她讨回公道。

参与反头巾抗议运动是危险的,可能一去就再也回不来。
伊朗人很清楚,但他们还是上街了,特别是女学生们。

多个国际媒体写道,这场运动是一个非常罕见的、由年轻女性领导的抗议活动,她们大多受过高等教育,了解外面的世界,也知道自己面对的不平等。

说来讽刺,之所以会出现这个局面,是因为严格的宗教管理让女性的受教育程度变高。

在1979年的伊斯兰革命之前,大部分家庭不会让女孩去上学,因为学校里有男老师,教育也不够“伊斯兰”。

革命后,随着学校变得更传统,家长们愿意让女孩上学,女生入学率节节升高。现在的伊朗大学生中,超过60%是女生。

在北部的拉卡季市,上百个女生摘下头巾加入游行,高喊“独裁者滚蛋”,街上的汽车鸣笛支持她们。

在南部的设拉子市,几十个女生在街上挥舞头巾,喊口号:“如果我们不团结,他们会一个个杀了我们”。

(伊朗女生挥舞头巾,静坐抗议)

同样在拉卡季市,一名官员劝说女生们不要游行,结果被她们合力赶出去,还有人丢了一个空水瓶。

(女生们赶走官员)

在伊斯法罕大学,一个女生当众烧毁头巾,视频在社交媒体上疯狂传播。

从德黑兰,到卡拉季、萨盖兹、萨南达季,到处都有女学生脱下头巾挥舞,喊着“女性、生命、自由”。

一些无法上街游行的女生,在学校里脱头巾抗议。

学校里提示“必须戴头巾”的标语被学生们扯掉,引来众人的鼓掌和欢呼。

(学生们撤下要求戴头巾的标语)

这些变化让人兴奋,但危险一直存在。德黑兰大学的学生们抗议时,和前来的安全部队发生冲突,很多人被打伤。

为了抗议抓捕德黑兰的学生,更保守的马什哈德市也爆发抗议,结果导致更多人被抓。

(谢里夫大学的学生抗议)

大多数人在抗议时不露脸,但也有很多人露脸,挑衅地举着手中的头巾。


一个女孩在网上火了。她的妈妈在游行中死去,为了抗议政府,女孩在坟前剃掉头发,露出冰冷的脸。

反头巾运动慢慢变成了更广泛的对自由的诉求。这是伊朗近年来最大的抗议运动,有几十名记者被逮捕,其中包括报道玛莎死亡的两个女记者。

不少名人因为支持运动也被逮捕,包括足球明星侯赛因·马希尼(Hossein Mahini)和作曲家莫娜·博尔佐(Mona Borzoi)。

(侯赛因·马希尼)

(莫娜·博尔佐)

歌手谢尔文·哈吉普尔(Shervin Hajipour)被逮捕,因为他写了一首叫《为了…》的新歌。

它的歌词贴合人们当下的心境,成为伊朗人的抗议歌曲,到处都有人播放。

哈吉普尔用轻柔、伤感的语调唱着:
“为了在街上跳舞,
为了亲吻所爱的人,
为了我的姐妹,你的姐妹,我们的姐妹,
为了腐烂的心会发生变化,
为了过上正常生活的渴望……”

最后的结尾是,“为了女性,生命和自由”。

(谢尔文·哈吉普尔)

这周二,伊朗总统易卜拉欣·莱希(Ebrahim Raisi)呼吁所有人团结起来,反对抗议运动。

他说这场运动是由外国势力推动的,虽然他承认很多伊朗人对国家的缺点感到痛苦。

很多伊朗人对“外国推动说”感到不屑,这样的情绪非常广泛,甚至强硬派掌控的官媒《伊斯兰共和报》打脸政府,指责他们否认自身的失败。

(国外的伊朗人剪掉头发以示抗议)

“无论是国外的敌人,还是国内的反对派,他们都不可能在人民满意的情况下让城市陷入骚乱。否认这一事实毫无意义。”

伊朗人的这股怒气,可能已经憋了很多年,靠着玛莎的死亡释放出来。

未来,反头巾运动会发展到怎样呢?

没人知道,希望抗议的人能获得平安,也能获得自由吧……